如何看待日本金融体制及政策改革历程?

如何看待日本金融体制及政策改革历程?

最佳答案 匿名用户编辑于2024/03/26 16:05

漫长且充满争议的结构改革。

1.金融体制改革:破除旧体制,适应新经济

日本曾经“完美”错过了互联网革命,常见的解释包括“冰河世纪”一代年轻人就业难, 从而导致社会创新主体自顾不暇。也可能源于日本文化长于精细,而弱在创新。但金融体 系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。 主银行制度为传统经济保驾护航,但抑制新经济发展。日本在战后形成了以银行为核心的 高度发达的间接金融体系。各个银行相互关联形成护卫舰队,为传统重工业企业提供资金 支持。同时在主银行制度下,银行持有大量企业股份,与企业深度绑定形成利益共同体。 而在企业内部也衍生出具有日本特色的终身雇佣制和年功序列制,以保证就业人员的稳定 与忠诚度,强调论资排辈。间接金融体制保障了日本战后经济快速崛起,但是对于需要创 新、自由、挑战权威的科创企业而言,是被明显边缘化的。1990 年代,日本直接融资仅占 比约 4 成,且其中将近 70%的权益资金流向了传统经济。科创企业没有抵押品很难获得银 行贷款融资,最终导致新兴企业无法获得金融支持,抑制了经济结构的转型升级。

为了建立新的金融体制,日本采取了一系列改革措施,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:

第一阶段(1991~1997):泡沫破灭后,维系旧的主银行制度。 主银行制度产生大量“僵尸企业”,银行处于破产边缘。在 1990 年资产泡沫破裂后,企业 资产大幅缩水,大量不良资产浮出水面。但是日本并未采取大规模改革措施,而是依托“护 卫舰队”模式,让主银行为企业持续贷款输血。背后的逻辑也不难理解,暴露问题就要有 人承担责任,因此从上到下有动力通过借新还旧的方式掩盖账面的不良贷款,产生了大量 没有还款能力但依旧经营的“僵尸企业”。政府鼓励大型银行兼并收购陷入危机的中小银行, 导致大量的不良债务开始向大型银行集中。同时政府采取了非常激进的财政和货币政策来 刺激经济,试图通过经济增长来自然的化解不良债务问题。但是此时的银行系统已是积重 难返,存在大量的坏账,处于破产的边缘。

第二阶段(1997~2002):金融大爆炸时期大量银行破产,改革效果不佳。1997 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,大量企业亏损倒闭,银行不良资产开始加速暴露出来。一些大 型银行开始走向破产,如 1997 年北海道拓殖银行破产、1998 年日本长期信用银行破产, 倒逼日本政府进行金融改革: 1)政府大规模注资,推进银行业改革。1998 年,日本政府推出《金融再生法》,对金融系 统进行一系列改革,成立整理回收机构(RCC)用于购买银行不良资产。政府设立了 60 万 亿日元(约合 500 亿美元)的公共资金来支持金融体系,根据银行的业绩表现和改革效果 选择是否动用公共资金进行救助,打破前期政府无差别兜底的状态,具体用途包括:将 17 万亿投入存款保险机构的“特别业务账户”,用于赔偿存款人超出存款保险理赔额度以外的 存款损失;将 18 万亿投入存款保险机构增设的“金融再生账户”,主要提供设立过渡银行、 实施特别公共管理、收购金融机构不良资产所需资金;将 25 万亿投入存款保险机构增设的 “金融机构早期健全化账户”,用于购买金融机构的优先股,以增强金融机构的资本结构。 随后在 1999 年,日本政府又通过了金融复兴法,进一步强化了对银行业的救助和重组措施, 政府追加了大约 25 万亿日元(约合 250 亿美元)的资金用于银行的资本注入。 2)推进金融监管改革,提高金融系统透明度。日本在 1998 年实施《新日本银行法》废除 大藏省独揽大权的局面,恢复日本银行的独立性,日本央行获得独立制定并执行货币政策 的能力,并负责部分监管银行的职责。同期成立金融监督厅(Financial Services Agency, FSA),负责监管银行、证券和保险等金融行业。在 2000 年将金融监督厅和大藏省金融企 划局合并,成立金融厅,成为日本金融监管最高权力机构。在 2001 年,彻底废除了大藏省, 财务省接管了大藏省的大部分传统职能,包括税收、预算、国债和其他财政政策。至此, 日本建立了以金融厅为核心的新型银行监管体系。

总体而言,日本在本阶段的改革力度仍小,效果并不佳,不良贷款率持续攀升。银行破产 进度缓慢,资产端积压了过多坏账,存在惜贷现象,金融系统处于瘫痪状态。而历史已经 证明,金融是实体经济的血脉,严重依赖于信用重塑,金融危机远比经济危机更难处理。

第三阶段(2002~2005):小泉铁腕处理不良资产,彻底瓦解主银行体制,修复企业活力。 面对经济停滞不前、金融体系问题积重难返,日本首相如走马观花,直到特立独行的小泉 纯一郎上任后出台了一系列措施加速推进金融体制改革,促进金融再生: 1)2002 年竹中改革解决不良债权。小泉内阁任命日本经济财政大臣竹中平藏解决不良债 权问题,竹中认为目前银行与企业的不良债权是制约经济发展的核心问题。他上任后立即 制定“金融再生计划”,力争在 2 年内彻底解决不良债权问题。竹中要求对银行资本进行更 严格的评估,增加银行资本金,并对资本重组后的银行进行加强治理,具体措施包括: 政府救助重要金融机构:在金融系统陷入危机时,央行向金融机构提供特别贷款,政府可 以动用公共资金来补充银行的资本金。 全面统计清理银行坏账:主张采用 DCF 折现的方法对银行账面的资产重新进行估值,对银 行账目进行更加严格的审计,由金融厅介入,强化对银行资产的核查力度,增加透明度, 鼓励银行业之间的破产重组。利用存款保险机构和整理回收机构清理银行不良债权,同时 引入民间资本,加速不良债权的市场化出清。 进行税制改革,提高银行清理坏账的积极性:允许银行的不良贷款作为坏账损失处理,可 以进行税收抵减,大大增加了银行确认不良贷款的积极性,2002 年银行开始加速破产重组。 成立银行股份购买机构(BSPC):通过成立 BSPC 收购主银行所持有的公司股份,并限制 银行所持有的公司股份数量,以此来减弱股市波动对银行系统的影响。

在竹中改革期间,日本商业银行贷款不良率大幅下降。从 2002 年的 7.2%降至 2005 年的 1.8%,减少了二十多万亿日元的不良贷款,2002 年加速银行破产重组 51 家,此后银行破 产数量归零,瘫痪数年的金融系统重获新生,彻底瓦解了主银行体制。

2)成立产业再生机构,修复企业活力。小泉政府一方面推行金融体制改革,另一方面推行 产业结构改革,处理僵尸企业不良债务,使企业重新获得市场竞争力。2003 年成立产业再 生机构用于清理僵尸企业,重振产业活力。政府为其提供了高达 10 万亿日元的保证金用于 购买企业不良债权,保证金规模占到当时银行不良贷款数量约 1/3。在其存续期间 (2002-2007),总计对 41 家企业提供了资金支持,包括:大荣集团、川崎钢铁、神户制钢 所、日本道路公团、三井矿业公司等,涵盖了包括零售、钢铁、房地产和运输等多个行业。 虽然产业再生机构救助的企业数量不多,但开创了一种市场与政府联合救助企业的新模式。 即依靠政府出资,但是借助市场的力量对企业进行充分整改。剥离企业非核心业务,鼓励 企业并购而不是一味破产来提高企业的市场竞争力。首先,产业再生机构会对申请援助的 公司进行资产评估,以确定其企业重建的可能性和价值。其次,根据评估结果制定和执行 业务重组计划,并提供必要的金融支持。最后,机构还通过增减所有者权益和协调债权处 理来实现财务重建,以支持企业的经营重建。产业再生机构充分改善了企业的经营情况, 提高运营效率,并起到了很好的示范作用,促进了企业市场竞争力的提高。

小泉政府推动构建了以直接金融为主导的现代金融体制。日本政府废除大藏省独揽大权的 局面,构建以金融厅为核心的监管体系。通过成立银行股份购买公司收购银行持有的公司 股份,限制银行持有企业数量。成立存款保险机构和整理回收机构处理银行不良资产,成 立产业再生机构收购企业不良债权,清退僵尸企业并鼓励支持有竞争力的科创企业。同时 进行社会改革,打破终身雇佣和年功序列的观念,强调就业流动,建立基于业绩的考核标 准。在 2005 年左右完成改革后,日本直接融资占比已经提升到 60%,权益融资中新兴经 济已经占到半数,企业的创新活力明显提升,研发投资创历史新高。这是一次非常成功的 体制转型,为日本之后经济的发展建立了现代化的金融制度保障。

2.货币政策改革:超宽松货币政策的先行者

日本持续推进超货币宽松政策以期解决国内经济的困境。日本央行是全球超宽松货币政策 的先行者,在短期政策利率降至零之后,开创了一系列工具继续推行宽松货币政策。日本 货币政策的演进经历了以下五个阶段: 第一阶段(1999-2000):推行短期政策利率降至 0 的零利率政策(Zero Interest Rate Policy)。为了刺激经济,日本央行决定于 1999 年 2 月将无抵押银行隔夜拆解利率降至 0 附近,为金融机构提供更多流动性以达到货币宽松的效果,并通过远期指引的方式影响未 来短期加息路径的预期。从政策效果看,在实施零利率政策后,日本私人企业设备投资增 速开始触底反弹,实际 GDP 增速从 1999 Q1 的-0.6%恢复至 2000 Q4 的 2.6%,但依旧没 有改变持续通缩的局面。在经济短暂复苏后,日本当局于 2000 年结束了零利率政策。 第二阶段(2001-2006):开启量化宽松政策(Quantitative Easing Policy, QE)压低长债 利率。日本过早结束零利率政策,经济尚未完全修复,叠加美国互联网泡沫的冲击,再度 陷入衰退区间。企业投资大幅下滑,日经 225 指数从 20000 的高点持续下跌至约 8000 点, 下跌幅度近 60%。在短期利率降至零后,日本央行通过购买长期国债的方式压低长期利率。虽然日本央行开启 QE 购买国债,但总体规模较少,从 2001 年至 2005 年日本央行大约增 持了 25 万亿日元国债,并未对 10 年期国债利率中枢产生显著影响。此阶段的经济复苏更 多是靠时间缓冲,依托经济体实现自我修复。

第三阶段(2010-2013):利用全面量化宽松政策(Comprehensive Monetary Easing Policy)来影响风险溢价。2008 年全球金融危机导致日本经济再度停滞,雷曼兄弟破产后, 日本央行立即将政策利率调至零区间,并在 2010 年 10 月推行全面量化宽松政策。即在 QE 的基础上,通过购买公司债、股票 ETF 以及 J-REITs 等风险资产来降低风险溢价。但日本 央行扩表谨慎,3 年仅扩表 38 万亿日元(2010.01-2012.12),货币政策并未对经济活动和 资产价格产生显著影响,日经指数持续低位震荡。 第四阶段(2013-2016):开启大规模购买国债和风险资产的定量和定性货币宽松政策 (Quantitative and Qualitative Monetary Easing, QQE)。安倍上台后在 2013 年 4 月推 出 QQE 量化宽松政策,包含一揽子方案:1)央行扩大资产购买规模,扩表 318 万亿日元, 规模远超前三个阶段;2)在 2016 年 6 月对央行经常账户实行-0.1%的负利率;3)强化未 来通胀预期,把通胀稳定在 2%定为货币政策的最终目标。安倍时期的货币政策对经济产生 非常显著的效果,日本 10 年期国债利率从 0.8%逐步降至 0%附近,CPI 同比增幅最高达到 3.6%,创过去二十年新高,企业利润持续增长,股市开启持续上涨的长牛行情。 第五阶段(2016-至今):实施收益率曲线控制政策(Yield Curve Control, YCC)将长债 利率稳定在 0 附近。虽然第四阶段的货币政策对经济产生比较积极的影响,但 CPI 在 2016 年再度跌落至负值。为了巩固前期货币政策的成果,日本央行在 QQE 的基础上增加了收益 率曲线控制(YCC)。即将短期政策利率设定在-0.1%的水平,并将 10 年期国债收益率维持 在零附近。同时进一步强化通胀预期,宣称只有在通胀水平稳定在 2%以上时,才会考虑结 束货币宽松。政策推出后,10 年期国债收益率被锚定在 0%左右的水平,CPI 缓慢增长, 直到 2022 年才逐步实现 2%的目标。

QQE 政策解决了房地产和实体经济深度绑定的资本错配问题。从实际效果来看,货币政策 真正发挥作用的时间是在 2012 年,日本股市和房地产的相关性在 2012 年开始脱钩,股市 开启了长达 10 年的长牛行情。这主要得益于安倍政府提出的 QQE 货币政策,央行大规模 扩表,通过大量购买国债和风险资产的方式,向股市定向投放流动性,使得总量货币政策 工具具备了结构性效果,解决了房地产与实体经济深度绑定的资本错配问题。股市的上涨 带来了与居民财富的增长相互促进的正向循环。同时资本会更加青睐增长潜力更大的科创 公司,股市上涨也带来和科创企业投资增长的正向循环,东证指数中新经济占比逐步提升。 与上一轮资产泡沫时期股市上涨主要靠估值驱动不同的是,本轮牛市更多是靠盈利增长驱 动的。

3.财政政策改革:走出人口老龄化的困境

泡沫破灭后,日本财政政策经历了“扩张-改革-再度扩张-二次改革”的循环往复。日本财 政政策经历了以下几个阶段: 1)资产泡沫前财政收支稳定,并未出现较大赤字; 2)泡沫破裂后财政支出大幅增长,扩大基建投资,但仍不愿放开财政手脚,1996 年曾出 现反复。1991-2000 年累计财政扩张计划总规模超过 100 万亿日元,约占 GDP 的 20%; 3)2002 年小泉提出重建财政控制支出,以结构性改革代替财政扩张,大幅削减公共事业 支出,控制国债发行量,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邮政改革; 4)2008 年金融危机之后财政再度扩张,2007 至 2012 年政府杠杆率增加近 50%,规模超 200 万亿日元; 5)安倍上台之后开始调整财政支出结构,提出以公共投资和企业成长优先为特征的成长型 财政政策。 总体而言,日本财政存在两大趋势,一是基建支出逐渐让位于社保支出,二是发行国债作 为财政资金来源的占比逐渐提升。

人口老龄化使得财政政策丧失调整经济结构的能力。在所有政策里,财政政策是最具有调 结构功能的,但是日本人口老龄化导致社保支出过大,使得财政政策丧失了这种调整经济 结构的能力。日本社保支出在 OECD 国家位居前列,但是政府研发投资占比在主要国家排 名落后。同时,劳动力下降增加了居民的平均税负,导致消费需求的持续下滑。 小泉政府减少基建投资,专注修复中小企业活力。面对财政困境,小泉政府认为由于基建 投资的支出乘数已经接近 1,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有限。过多的财政支出反而会对企业部 门产生“挤出效应”,提高资金和劳动力价格,压缩企业利润。为了解决财政困境,小泉政 府提出结构性改革:大幅削减公共事业支出;将国债发行额控制在每年 30 万亿内;进行税 制改革,对信息产业实施减税;成立产业再生机构,加速清退僵尸企业,促进企业新陈代 谢,提升微观企业活力。尽管面临重重阻力,小泉政府最终成功推动了邮政民营化,并通 过了相关法案。在其任职期间,政府投资大幅减少,但是私人投资持续上升,经济保持了 持续正增长。

安倍政府将财政刺激重心由居民转向企业。不同于前任民主党对居民的直接补贴,安倍政 府的财政政策重心由补贴居民转向补贴企业。以激发企业活力为核心,加大对企业的扶持 力度,企业经营好转带动用人需求增加来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,并带动消费增长。在安倍 执政期间,大幅降低企业所得税,并提高了个人所得税和消费税,以此来补贴企业,促进 劳动力需求,增加就业。

财政政策改革后,企业活力修复,就业人数持续增长,日本开始走出人口老龄化困境。从 财政效果来看,日本两次大规模的财政扩张并未对经济产生明显的改善,政府杠杆率大幅 增长,经济增速低迷。小泉和安倍财政改革时期,有效控制了政府的赤字率,强调修复企 业活力,失业率下降,经济持续复苏。在安倍改革期,不仅失业率大幅下降,且劳动参与 率也在大幅上涨,总就业人数创泡沫破裂以来新高。安倍政府同期实施一系列劳动力市场 改革,2013 年全面推行 65 岁退休制,2021 年提高退休年龄至 70 岁。同时推出“女性活 跃”计划,扩大托儿设施和服务,提高女性管理职位的比例,以提高女性就业率。2012 年 后日本老年和女性就业人数大幅增长,开始走出人口老龄化的困境。2023 年开始,日本移 民政策大幅放松,比如推出“新特别高度人才制度”等,加大力度进一步抢夺人才,缓解 老龄化压力。

4.产业政策改革:从模仿创新走向自主创新

日本产业政策经历了由扶持特定产业到扶持企业的转变,由政府主导投资向引导企业投资 主导的转变。1990 年之前,日本在汽车、家电等诸多领域占据领先地位,但传统产能过剩 存在大量僵尸企业,市场运行效率较低,政府出台各项法案加速清退萧条产业,产业政策 的对象主要针对钢铁、化工、造船等产能过剩的行业。在 1990 年后,政府的刺激政策失效, 家电等产业面临中国等竞争压力,产业政策的重心转向了结构改革,促进企业生产率的提 高,产业政策对象开始聚焦特定企业。产业结构转型主要分为两个方面:一是通过技术创 新提升供给能力,二是企业出海改善需求结构。后疫情时代,产业结构转型成功,日本政 府产业政策开始聚焦广义的社会经济问题,强调“经济安全”。

供给侧:企业加大研发投资,创新能力明显提升,供给结构大幅改善。2001 年小泉政府上 台后,大力推进《产业活力再生特别措施法》,清退僵尸企业,处理不良资产,2004 年处 理完成后,企业创新活力显著提升,研发投资强度创历史新高,同期全要素生产大幅增长。 2014 年安倍政府推出《产业竞争力强化法》,该法案是安培经济学第三只箭——改善经济 结构、提振民间投资的主要抓手。安倍政府通过制度改革提高企业生产经营效率,改善企 业兼并收购的流程,促进大学与企业的深度合作。在此期间,企业研发投资逐步回升至新 的高位。

需求侧:企业加速出海,改善需求结构。由于日本债务率居高难下,国内市场狭小,内需 疲弱,日本企业积极出海寻求第二增长曲线。从规模上看,日本对外投资存量占 GDP 比例 从 1985 年 3%大幅提高到 2022 年的 50%。从节奏上看,日本资产泡沫破灭后产业出海可 以粗略地分为两个阶段: 1)在中国加入 WTO 后,日本扩大对亚洲出口数量。日本扩大对中国的直接投资,充分利 用中国的廉价劳动力和其他资源,提高产品价格竞争力,扩大出口数量。 2)2010 年后,扩大对欧美市场的直接投资。随着日本产业结构的升级,产品特征和欧美 国家消费需求更加贴合,加之美国和欧洲巨大的消费市场,日本企业将海外扩张重心转向 发达国家,对欧美国家直接投资大幅增长。

同期政府采取一系列措施鼓励企业出海:1)推动多边和双边贸易协定:签订《跨太平洋伙 伴关系协定》和《日欧经济伙伴关系协定》,降低贸易壁垒,提供更大的海外市场准入;2) 财政和金融支持:通过日本国际合作银行(JBIC)和日本出口贸易保险(NEXI)等机构提 供财政和金融支持,帮助企业处理海外投资的风险和成本;3)技术和创新支持:支持研发 和技术创新,帮助日本企业提高其在全球市场的竞争力等等。日本企业面临的出海环境较 好,产品质量口碑良好,日本政府的支持为日本产业出海提供了坚实的后盾。日本借此在 海外“再造了一个日本”,GDP 虽然停滞,但 GNI 持续膨胀。

参考报告

日本泡沫破裂后的改革与探索.pdf

日本泡沫破裂后的改革与探索。日本90年资产泡沫破裂后,经济持续低迷,陷入“失去的二十年”。日本泡沫破灭后的几十年,不仅仅有宏观层面的资产负债表衰退,也有持续的结构改革、企业自救与探索。本篇报告聚焦于日本“失去的二十年”中的“破与立”,剖析泡沫破裂后的改革措施、产业变迁、企业出海等现象。日本资产泡沫源于金融体制和经济发展的新旧冲突,资本错配、人口老龄化、技术挑战三大矛盾下经济由盛转衰。此后,日本通过漫长且充满争议的结构改革,包括金融、货币、财政、产业政策,逐步摆脱了经济困境。企业部门对外通过积极出海开拓市场,对内依托资源禀赋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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